要说李路维,这个人啊……老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。
他是个不喜与同学交谈的人,但之前却偏偏赖上了我这个全班第一的作业,我们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了朋友。
『如果是中考的话,这个少年完全不会被压抑在错失中。因为一直能持续在年纪一百七十八名不变的人正是他,无疑那数不胜数的考试结果不是巧合。』
他心中藏着一头慵懒的狮子,有着足够的实力基础,也就有了肆意的权利。
但确实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与他在新城市的再见。与其说我震惊他转学,还不如说是震惊他留级在安陌一的那个班级。
我问过他为什么,他只是随意回了句“名字入眼”。
他说出后,我才第一次注意到她的名字。
陌,生疏;
一,孤独。
安陌一……这样的名字真的入眼?
对他为这个莫名的名字放肆过多少的认知,我是在一家奶茶店门口了解到的,想想那也是我们第一次用拳头相对吧。
没有疼痛,只有爽快。
之后的一切如常。
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挑起那次的事,因为我扭曲的借给笔记,扭曲的重新认真标注。
最终扭曲了的,不知道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,还是他和安陌一之间莫名的情感。
我一直在等那个人,那个把我从孩子气的报复中拉回已成熟的现实中的人。
伤痛的刺激让我渐渐开始注意到李路维身边那个娇小的身影。
原来,我和“家人”之间已经离得这么远了啊……排斥在脑海中只剩下她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新年的那天,李路维和我网络聊天,快整点时,他忽然发过来一串话:
“凌晨时的祝福,指针在十二的左边是你的机会,十二的右边是我的选择。”
机会有,是否把握却使我举棋不定。
最终果然还是这样吧,
妹妹,新年快乐!
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奇怪,明明是家人,最后却要靠彼此共同的一个“纽带”联系着。
就是那次的释然,让我正视了所在的这个家,重组家庭的一切压力原来一直都是她一个人承担的,而我的置之不理彻底将这些排除在外。
所以,我选择了离开,这也算是遵循了父母的意愿吧。
我从来没有任何一刻那么感谢我的成绩。妈妈和她的丈夫在我去的那个小镇有一定的物质基础,我去了也不会让她担心。
离开的前一天我本来是没想着告诉她的。所以一晚上都在思索理由,编织谎言。想着能留给她什么,自己应该带走什么。
最后,我的房间也就和思绪一样糟乱了。
很不巧的是,我要走的那天早上,她手中正是我昨天揉乱的新学校回应书。
她很平静,没有我想象中的哭闹。
也对,我有什么资格值得她为我的留恋。但心中的自嘲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对结果判定的失望。
而失望烟消云散时,是公交车驶来的那一刻。
她突然扑在我怀中,小脑袋埋在我胸口,双手紧紧地抓着我后背的衬衫。我平时最讨厌别人碰我的衣服,很何况是抓皱,可是偏偏就可以容忍她,甚至想让她抓的更紧些。
我控制住理智,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暴露给怀中的妹妹。
而她让我的悬挂在过去的心终于得以放下,“我不恨你,就当……童言无忌了”。
我的各种情感在心中乱窜,回忆也瞬间充斥着我的大脑,我把准备摸她头给予她安慰的手放下,然后轻轻地抱紧了她。
『我一直没说,其实当你哥哥很开心!我喜欢和你一起抢零食,喜欢和你一起换电视台,喜欢和你一起打闹……虽然最后都是你赢了,但是你让我把丢失的纯真找了回来。』
她抬起头看我时,眼眶红红的还带着点泪花,这样的她会让我毅然决然离开的心动摇不定。
『对你的不放心才是真正牵绊我的原因,还记得之前你冬天背着阿姨悄悄冻水果冰吃,结果把自己吃肚子疼吗?我记得,因为那是我来这里后你第一次给我食物。还有饭菜不要总凉着吃……答应我,以后别再犯傻了,照顾好自己。』
车到站牌停了下来之后我都没有看身后的她,直到公交车起驶后,我用余光关心着后面的两人。
她笑了,如同四年前那样,像烟花一样的笑容。
而李路维静静地等在她身边。
『隐瞒了告别,因为实在没把握你和我之间的再见。』
我目视前方,看着迎面的风景不断变化。
『你的同桌,他不会像我一样的,起码现在他陪在你身边。』
颠簸了一路,终于到了姜枝镇,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。
『还有之前来过家里的那个姓姜的女生,她对你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朋友。』
我从未想过在这里会和姜羹有着不一样的摩擦……
『勿念。』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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